秋 天 到 了
2009年9月初的一天,天气异常闷热,要下雷阵雨了。
沪太路花鸟市场靠近马路的一家花店门口只有一个人在挑蛐蛐,沪太路市场卖蛐蛐的基本都很熟,老刘、小刘、小李子、小五等,有的还是洛川路花鸟市场还在时的老朋友。
卖主是一个约50多岁的上海人,看上去蛮精明的。
"朋友,这蛐蛐怎么卖",我习惯在看蛐蛐以前先问个价。
"看中的话,100元一条,多买可以商量",卖蛐蛐的也蛮爽气的。
于是我蹲下身,伸手到筐中取罐看虫。
"慢,这筐蛐蛐我包下来了,侬先不要动,等我先看好再讲",我的手还没碰到罐子,就被挡住了。
我不由得打量了一下这买虫的,五短身材,约奔五的样子,一身花的睡衣裤,脖子挂着一条很粗的黄灿灿的金项链,估计有半斤重。手上粗大的手链也一晃一晃的很是扎眼,脚上一双拖鞋,一包香烟和几张100元的钱放在睡衣的上袋。一双小眼睛向上翻着,盯着我。
"好,好,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侬要打包,侬先看,侬先看"。从心里讲,我是看不大起这种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不统一的人,自以为有钱,喜欢掼浪头,素质底下的人。
看蛐蛐有看蛐蛐的规矩,也有个先来后到,排队是应该的。但连看过的也不让别人看,这有点过了。
我借着看桌上盆里的蛐蛐的机会很随意地把手中的手机和一个上面有着很醒目的LOGO的汽车钥匙包放在桌上,我知道在这个以貌取人的很现实的社会里对那些很势利的人这一招往往是有用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父亲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清朝,有一秀才进京读书搏前程,终金榜提名。衣锦还乡之日,不由想到离家数年不知情况如何。便扮一衣衫褴褛之穷书生前往,果然嫌穷不肯相认,书生一怒之下转身而去。转身之际,妻见其身后辫子悬一硕大金元宝,便道;分别数年,相貌已难辨,唯后影还是很熟悉。是后影?还是金元宝?
“朋友,侬看过的虫让人家看看,抓紧辰光”。卖虫的知道这LOGO远比那项链值钱。就马上改变了态度,并递了一个马扎给我坐下挑虫。
“朋友,侬那能意思,不是讲好不让别人看的吗?册那,那能介垃圾的啦,又不是没有钞票”。粗项链涨红了脸。
“侬看好的蛐蛐给人家看看,又不要紧的啰”卖蛐蛐的不甘心示弱。
“册那,不看了,噶戅的戅比样子”。粗项链耍大户脾气了
“不看算了,侬不要嘴巴不清爽,没有啥意思的”。这卖蛐蛐的估计生意做的时间长了,社会的人看得多了,一点也不怕。
“册那,侬那能噶拎不清,这虫又不灵,还要卖100元一条,我今朝倒要看看啥人买侬的虫”。粗项链看到买虫的口气有点硬,不由得收敛了一些。并从上衣口袋掏出香烟点了一支。
“朋友,侬不看了是吗,那么我就看了,不好意思了”。我知道对这种人一点客气也没有必要。
“侬看,侬看好了都是小东西,而且还不好”。粗项链喷了一口烟说道,但眼光却停留在他已挑好的几只罐上。
我知道,粗项链被自已的老卵停在了杠头上,下不了台。
笃悠悠地坐下,先不看粗项链挑好的蛐蛐,以表示对他的眼光不屑一顾,跟他玩玩。而是从筐里拿了几只粗看一下,问卖蛐蛐的的说:“这是什么地方进的虫子”?
“宁津的东西,我刚回来,侬晓得宁津的东西都不大”。
我玩了20年的宁津虫,对当地的虫还是有点熟悉的,但没有必要去争明白,一笑了之。
何处不出虫啊,主要还是你的眼光。
很快,虫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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